续谱思馍

LOFTER过气文手
微博:续钚锶馍(中间那两个字分别念bu、si)

【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一章

爬上来开一个魔道的坑_(¦3」∠)_

*蓝二哥哥视角

*cp随官配,但是前面的内容跟羡羡没啥关系,暂且挂个忘羡的题头,tag里就不打了

*ooc写手,更新随缘,慎入

*微博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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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姑苏,云深不知处的规训石前,两抹白色的身影一跪一立。

跪着的那个约莫八九岁的模样,立着的则更为年幼——大概只五六岁。

已是暮秋,夜里的凉意愈发深重,两人的衣摆、抹额均在夜风猎猎而飞,身形却一动不动,脊背挺得笔直,宛若两尊雕像。

“阿湛,你先回去吧,风冷,莫要着了凉。”跪着的那个说道。

站着的却不为所动:“叔父令我来习家训。”

“叔父只是叫你勤加体会,并未要求你前来罚站。”蓝涣道。

蓝湛摇了摇头:“兄长本是因我而受罚,我岂能作壁上观?且既已决定前来陪同,又怎能先行退缩?”

蓝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却也深知自己这个弟弟天生执拗得很,也不再劝,只是叮嘱了一句:“好罢,只是你若是觉着身上冷了,便不要再强撑。”

“阿湛知道。”


两人是因为犯了家族的忌讳而被罚的。

这日随蓝启仁去看望闭关的父亲,正考察两人所学所记,蓝湛却忽地发问:“古训有云,夫妻间当相敬如宾,父亲为何从来不去探望母亲?”

此言一出,屋里便忽地静了下来。

蓝启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微微起身,正想要说什么。

青蘅君却先一步开了口:“阿湛啊,有些事情,待你长大些才会明白。”

“母亲会很想念您的。”蓝湛固执地说着。

眼看蓝启仁的斥责就要爆发,青蘅君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今日也已经谈得够多了。”

蓝湛还要再说,蓝涣忙拉住了自家弟弟,起身行礼告退。

刚出了闭关之所,蓝启仁便冷着脸看向蓝湛:“阿湛,你可知方才言语甚是不妥?”

“阿湛只是觉得作为夫妻,同处一山却日夜不见,不甚妥当,不知此间有何忌讳,还望叔父指点。”明明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儿,蓝湛应起话来却是一丝不苟,分毫不失雅正。

“你……”蓝启仁指着他,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清究竟“不妥”在哪里,“你可知道你母亲是个什么人!”

“母亲性情淑均,称得上是贤妻良母。”蓝湛答道。

“你这孩子真是……是非不分!”蓝启仁气急道,说着向前逼了一步,似乎要捉他。

蓝涣见势不好,忙将人拦在自己身后:“叔父,阿湛年幼不懂事,并非有意触犯家族忌讳……”

“你别护着他。”蓝启仁将蓝涣推到一边,一把拽过蓝湛,“我问你,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我……”蓝湛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让叔父如此生气,一时有些慌乱。到底不过三四岁,一时委屈竟似要哭了一般。

“叔父!是我教的!”蓝涣“噗通”地跪了下来。

“你?!”蓝启仁松开揪着蓝湛的手,又惊又怒地看向跪着的蓝涣。

“兄长……?”蓝湛神色愈发迷茫起来。

蓝涣给他使了个眼色,又拉他一起跪下,这才解释道:“是弟子未能慎言,与阿湛交谈时提及此事。自知有错,请叔父责罚。”

“哼。”蓝启仁冷哼了一声,“你这个做兄长的倒也真是知无不言。不曾考虑过会误导弟弟吗?”

“弟子知错,自请责罚。只是阿湛年幼,且过往一向乖巧,不曾犯错,还望叔父从轻处理。”蓝涣说罢,拉了拉蓝湛的袖子,示意他认错。

“我……”蓝湛犹豫了片刻,只觉得兄长又拉了拉他,这才低头说道,“弟子知错。”

“罢了罢了。”蓝启仁本就对这一对兄弟格外看重,因而才严加要求,眼下两人认错态度诚恳,气也消了大半,“你们兄弟二人一直雅正端方,今日之错倒也确实是无心。只是身为一宗之主正室之后,当严加律己。阿涣作为兄长,未能做好表率,便罚你去规训石前跪两个时辰,以思己过。阿湛年幼无知,便去将家训默念一遍,不懂之处还要多向你兄长请教。”

两人领了罚,便往规训石去了。


“兄长,阿湛有一事不明。”蓝湛突然说道。

“何事?”蓝涣以为他于家训有不解之处,忙敛了心神。

“……关于母亲。”蓝湛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道。

蓝涣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凝神探查了一圈四周的动静。

“四周无人,兄长可以告诉我吗?”蓝湛却是早已探查好了。

“好吧。”

待蓝涣交代清楚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听完所有,蓝湛片刻没再说话。

“怎么了?”蓝涣微微偏头。

“无事。”蓝湛抿着嘴摇了摇头,“时间到了。”

说完略活动了一下站僵了的双腿,往旁边迈了两步,要去扶自家兄长。

蓝涣也不推辞,借力站起身,刚走了一步便腿下一软,险些又跪下去。

“兄长!”蓝湛忙加了把劲。

“无碍,方才只是没适应过来。”蓝涣笑了笑,拍拍自家弟弟的手。

“阿湛自知连累了兄长,心中愧疚。”蓝湛道。

“你不必愧疚,母亲交代过,要我护着你。”蓝涣道,“况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被罚。”

“不是第一次?”闻言,蓝湛略微有些惊诧。

“那时你还很小,可能不记得了——约摸着也就是两三年前吧,我因为同样的事情被罚过一次。”蓝涣笑道,“说来还真不愧是亲兄弟,在同样的岁数问了同样的问题。”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居室前,蓝涣从橱柜中拿出一盒药膏,在塌边坐下,褪去布袜,将裤腿卷至大腿,一面给自己上药一面说:“再过三四日要去看望母亲,可得赶早恢复,莫叫她知道了记挂。”

蓝湛立在床边,看他上药。半晌,问道:“兄长相信吗?”

“相信什么?”蓝涣抹完了药,放下裤脚,抬头看他。

“他们说的那些关于母亲的事……”蓝湛道。

“这些事情大多是父亲告诉我的,想来不假。”蓝涣道。

“但我总想象不出,母亲待我们那样好,如何会做这些事。”蓝湛皱起眉,稚嫩的脸上透出苦恼来。

“这我便无法解答了。”蓝涣有些无奈地苦笑道,“我也无法想象。我相信父亲告诉我的这些不假,也同样相信母亲平日里的好不假。”

“时间不早了,你用热水泡泡脚再休息吧,仔细明早腿酸。”蓝涣收好了药,说道。

“阿湛知道。”蓝湛颔首行过礼,便回房去了。


蓝涣被罚跪的事情最终还是被蓝夫人知道了。

一进那僻静处的小筑,蓝夫人便叫蓝涣坐到塌上,除去他的鞋袜,卷起他的裤脚察看。

“母亲,膝盖并无大碍,已经不疼了。”蓝涣道。

“现下已无大碍,可也还是疼过的罢。”蓝夫人瞥了他一眼,“这次又是为何受罚?”

“唔,犯了错。”蓝涣答非所问地搪塞了一句。

“我自然知道你是犯了错。”蓝夫人替他整理好裤脚和布袜,“罢了,你不愿说,我便也不再问——我去叫下人将点心端上来。”

说罢便去小筑旁的侧间吩咐了一句,又回到屋里,招呼兄弟二人在小桌旁坐下。

“兄长是因为我受罚的。”蓝湛突然说道。

蓝夫人讶异了一瞬:“因为你?”

“嗯,阿湛说了不该说的话,兄长出面相护,却因此受了责罚。”蓝湛说。

此话一出,蓝夫人便了然了——蓝湛多半是犯了和蓝涣当初同样的错。

蓝涣显然也知道母亲已经反应过来,正想岔开话题,却不想蓝夫人眨了眨眼,支着下巴对蓝湛说道:“阿涣这样护着你,你都不肯叫他一声哥哥?”

兄弟二人均是一愣。

蓝湛不解道:“我平日里都有好好称呼兄长。”

蓝夫人道:“我知道你一向识礼数,只是在此处只有我们母子三人,再唤作'兄长'未免疏远,以后直接叫'哥哥'可好?”

“那怎可?兄长便是兄长……那样叫实在轻佻……”蓝湛皱着眉说道,抬头看向蓝涣,却发现自家兄长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似乎真的在期待着什么。

“你们……!”蓝湛急了,脸涨得通红。

“阿涣啊,你看他连声'哥哥'都不愿叫,以后可别护着他了。”蓝夫人假意怂恿道。

“母亲莫要再逗他了,阿湛恐怕要被逼急了。”蓝涣十分体贴地替蓝湛解了围。

“怎的你也如此疏远地叫'母亲'?叫我一声'娘亲'不好吗?”蓝夫人将手臂抱在胸前,佯怒道。

“是,娘亲。”蓝涣从善如流地唤了一声。

“乖孩子。”蓝夫人道,正好此时下人将点心送了过来,蓝夫人便捻起一块,喂到蓝涣嘴边,“来,奖励给你的。”

蓝涣顺从地张嘴接过,咽下后又笑道:“谢娘亲。”

“阿湛要吗?”蓝夫人又拿了一块,递到蓝湛嘴边,蓝湛低头看了看,犹豫了片刻才张嘴,蓝夫人却在他即将触碰到食物的时候缩回手:“你先唤我一声娘亲。”

又被逗弄了一次的蓝湛更觉得难堪了,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手上捻着自己的衣袖,半晌,才微微动唇,低不可闻地唤道:“娘亲。”

“哎,乖。”蓝夫人看他实在可爱得紧,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掐了掐他的脸蛋,这才把吃食喂给他。

蓝湛细细地嚼完咽下,抬头看向自己的兄长:“哥哥。”

蓝涣见得他看过来,下意识地弯了弯眼睛,却在听到这一声时惊讶地张了张嘴。

他没有想到蓝湛真的会叫。而且还这么突然。

蓝夫人听到这声也是惊讶了片刻,却马上笑了起来:“是了,在我这里就该亲昵一些。”

如此开了头,蓝湛便也不似从前那般别扭,难得地露了几次笑颜。

两人看望母亲的时间是有规定的,估摸着快要到亥时,兄弟二人便起身告退。

蓝夫人将他们送到了小筑的廊边,临别时忽地敛了笑意,神色严肃下来:“你们叔父于纲常伦理以及各类古训颇为精通,虽说平日里严厉了些,但总归是为了你们好,他教的东西,你们要好生学着。”

两人颔首行礼:“是。”

“这次被罚的事情不能怪你们……但也不能怪其他任何人。这些是非恩怨本无对错……罢了……”蓝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两人怔了怔,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母亲并非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不忍让兄弟二人同她一起体味其中的痛苦与无奈。当下回道:“我们不怪。”

蓝夫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愉悦的事情,脸色苍白了几分,勉强笑了笑:“有机会的话,代我问青蘅君安好。”

“孩儿明白。”

待两人走远,蓝夫人才扶着廊沿,用手帕掩住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下人听见动静,忙过来扶:“夫人快些回房吧,这夜里的风,哪敢任它吹。”

“罢了,进屋去吧。”蓝夫人道。

下人掺着她回到屋中,犹豫片刻,又开口道:“夫人的喘疾数月都不见好,每月两位公子来时又刻意用药压下,如此下去身子只怕吃不消。要不还是……”

“不必了。”蓝夫人打断她,“此事不要惊扰任何人,我连累蓝家已经够多了。所幸对药理还解得一二,你便依旧每日按我写的方子去药房拿药就好。”

“可是……”

“就按我说的去做。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蓝夫人倚在塌上,摆了摆手,“下去吧,我歇一会儿。”

“是。”下人只得告退。

屋内只剩下蓝夫人一人。

她缓缓地展开方才一直攥在手中的手帕,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苦笑:只盼着能多活些时日,目睹阿涣和阿湛成才啊……

如此一想,脑海中便浮现出方才屋内母子三人的欢声笑语,苦笑之中便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欣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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