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谱思馍

【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十二章

大概有一两百字的黑化版蓝二哥哥吧_(¦3」∠)_

（然后就白回来了）

*原著向蓝二哥哥视角，ooc发刀专业户，慎入

————————————————————

云深不知处，骤雨初歇。山林间弥漫着浓烈的焦味。

大抵还算是有一份幸运，那日温氏的人烧够了性后，方才离开不到一炷香时间，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一举浇灭了这场大火。

大雨一连下了三四日，冲垮了山间的断壁残垣。

昔日仙府，而今满目疮痍。

蓝忘机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一片水洼，来到母亲的旧居前——许是因位置过分偏僻，那日温氏竟没有发现这处小筑，此地便成了唯一免于大火焚烧的房屋，于是被用来安置重伤的蓝家家主还有其他几位门生了，其他人便只能临时搭个棚子或寻一处房顶尚存的屋子暂住了。

蓝忘机此来便是要看望父亲。到小筑前时，正好见到蓝启仁送大夫出门来，便远远行了礼。

蓝启仁这两日忙着安置众人、请人修缮仙府又放心不下药亲自来照看青蘅君，面上尽是疲倦，见到蓝忘机，勉强对他抬了抬手：“进来吧。”

蓝忘机颔首道：“是。”这才随叔父进了屋。

“遣散在外的子弟可都联系上了？”蓝启仁问道。

“十之七八都已经联系上了，弟子已派人告知山内现状，请他们暂且在外避难。”蓝忘机道。

“曦臣呢？可有他的消息？”蓝启仁又问道。

蓝忘机抿着嘴顿了半晌，才低声答道：“毫无音讯。”

两人均沉默了。

蓝忘机看了一眼躺在塌上双眼紧闭的青蘅君，道：“父亲如何？”

蓝启仁摇了摇头，眉心锁得更紧：“大夫说伤得太重，若不是修为了得又有金丹护体，说不定那日在雅室就当场毙命也未可知，而今虽暂保住了性命，要醒来却也难。”

蓝忘机低着头，没有接话。

蓝启仁揉着额心，颇有些懊恼地道：“若是我能觉察温氏根本是想赶尽杀绝，当时随兄长一起留下……”

“叔父！”蓝忘机抬头打断他，“此事根本不是叔父的错，分明是是温家人……”

说了一半，蓝忘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蓝启仁静静地看着他——他见到侄子眼中泛着血丝。

毕竟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啊，纵然往日里再淡泊超然，历此家变，也绝无可能内心毫无波澜。

事实上，他是听说了的，那日在藏书阁前，蓝忘机如同疯了一般，孤身一人跛着一条腿，将在场的温家修士尽数斩下——温旭提前去了别处放火，否则恐怕也难逃一劫。

蓝家其他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地尸首，蓝忘机明显已经有些脱力，但还是倔强地拄着避尘剑立在那，眼中是尚未褪尽的杀意。

蓝启仁从来不知道，蓝忘机会有如此嗜杀的一面。

眼前的少年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拳又松开，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冷静了些许，道：“是弟子失控了。”

蓝启仁却也不忍去苛责他，叹了口气：“历此变故，你情绪不稳，我能理解，却不希望你一直如此——且不说屡屡失控伤身损心，你作为家主嫡子，又是弟子楷模，情绪和精神面貌都会影响到整个云深不知处的氛围。而今直系旁系子弟尚未安居，温氏又已放话说还要捉人去岐山教养，这般景象，又哪里还留了时间给人去怨恨颓丧？”

“弟子知错。”蓝忘机低头道。

“你没有做错什么，此事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有数——却也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只能忍让。”蓝启仁神色肃然，“温氏这般胡作非为，仙门百家终有一日会群起而攻之——但在那一日之前，我们必须忍。”

*

蓝忘机坐小筑廊前，腿因被木板固定着而不能弯曲，只能抻直，即便如此他的上身依旧挺得笔直。

蓝启仁的本意是说，若他实在心浮气躁，就寻一处清静的地方冷静一下。只是此时的云深不知处又哪里还有什么清静之地，只这处用来安置重伤者的小筑还算安静，他便索性留了下来，顺便替下蓝启仁照看伤者的事务，好让叔父也喘口气。

只是，万籁俱寂也止不住他的思绪万千。

蓝忘机有些迷茫地望着夜空中蒙着一层湿气的月，回忆着下午蓝启仁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分明看到叔父的眼中也有恨意，甚至他觉得叔父说话时都带上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可以肯定，蓝启仁对温氏的恨较之他只会更深——但却还是告诉他要忍。

“——云深不知处经不起他再折腾了。”

蓝启仁最后这样说道。

这个从小就对他和兄长格外严厉的叔父、这个常被外界诟病刻板不懂变通的叔父，在历此劫难时，首先考虑的，是姑苏蓝氏。

一如这十多年来，只身替闭关的兄长支撑着整个家族。

蓝忘机突然觉得，与叔父比起来，自己真是自私任性过了头。

突然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衣服，蓝忘机低头望去——是那两只白兔。

他有些意外地道：“你们不怕我么？”

毕竟，那日在一片火海中见到两只白兔向他跑来时，他曾近乎凶神恶煞地将避尘剑尖对准它们让它们“滚开”。两只兔子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当即吓得扭头就跑。

他还以为这两个小东西不会再来找他了。

两团白雪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蹭了蹭蓝忘机的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它们抱到了臂弯里，明显感觉到两个小东西的身子在发抖——当然还是有些害怕吧，但平日里黏惯了蓝忘机，在不知所措地绕着一片狼藉的云深不知处跑了几圈后，最终还是只能来找主人。

蓝忘机动作轻柔地安抚着两只兔子，一面低声道：“对不起，那日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不会再这样经不住风雨，不会再徒劳地去怨恨。

*

温家的人再来传话的时候，已是云深不知处被烧的第二十三日。

虽说空气中依旧散着些大火烧过的味道，但好歹已经收拾出了几间干净的屋子供弟子居住。

温家派来的特使便是直接冲进了蓝忘机与其他几人共住的屋子里，宣布温氏要派专人教化的决定的。说完还环顾了一圈这处显得有些拥挤的居所，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补充道：“温宗主强调了，派去的二十人里必须有本家直系子弟——再过两三日，蓝二公子便不用住在这种破败的地方了。”

屋里几个蓝家的子弟都咬紧了牙，有一个性急的门生甚至直接往前迈了一步，似乎就要提拳打上去。蓝忘机却先一步拦下他，面无表情地回道：“不劳费心。”

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那特使讨了个没趣，冷哼了一声便带人转身走了。

方才被拦下的那名门生这才有些焦急地对蓝忘机道：“二公子，你不是真的要亲自去岐山吧？”

蓝忘机道：“兄长尚无音讯，家中直系弟子只我一人。”

“这……呃……”

蓝忘机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那门生竟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如何反驳，卡了好一阵才道：“可是刚才那温家人分明就是在针对二公子，尚在姑苏蓝氏的地盘便如此，待到了温家，指不定还要受何折辱！”

“我知。”蓝忘机道，“但我非去不可。温氏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而且如果他不去，便没有人照应其他前去的蓝家门生。

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一个门生忽然举起手来：“二公子，我随你一起去。”

蓝忘机愣了愣。

不等他说什么，又有几个人跟着举手道：“我也一起。”

一个接一个，最后竟是整个屋子里的数十个少年都主动要求前去。

蓝忘机默立半晌，郑重地施了一礼：“忘机代姑苏蓝氏谢过各位。”

*

即便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待到岐山时，众人还是为温氏之无理咋舌了。

第一日便收走了各人的佩剑。每日三餐清汤白水以待，讲学时喋喋不休地吹嘘温氏历代家主名士，夜猎时将世家子弟视作奴役，强迫他们出生入死。

蓝家的人本就食不果腹了近一月，而今又被如此对待，几乎等同于被动辟了谷。好几次有人不堪折磨想要发难，却都在看到自家二公子那张八风不动的面孔后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蓝忘机需要忍受的，比他们只多不少。腿伤未愈却被驱赶着每日奔波，秉节持重却日日遭受当众责骂。

但蓝忘机什么都没说。所以蓝家人也始终安分地忍耐着。

事实上，蓝忘机并没有因为被“重点关照”而心情变得更糟——确实也已经没法再糟了。况且，又不是他一人被骂，再不济，也还有魏无羡陪着他呢。

他发现魏无羡仿佛天生就是一张笑脸，永远也不会烦恼一般，连带着蓝忘机阴郁了近一月的心情也终于明朗了些许。

总归他对魏无羡的那些心思是搬不上台面来说了，这样能暗暗期待着每日与心上人见面，纵使每日遭受着身心摧残，倒也不觉得了无生趣。

每隔三五日，蓝忘机都会收到一封姑苏寄来的家信，蓝启仁会在信中将云深不知处的近况说与他听——废墟已全部清理干净，仙府已着人开始重建，青蘅君总算醒了小半日——仿佛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只是这日，蓝忘机打开信笺方才读了两行，便浑身一颤，信纸飘落到了地上。

——家主病危，伺机归家。

 

-tbc-

（我觉得我写得越来越像流水账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