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谱思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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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十六章

*原著向蓝二哥哥视角,cp随官配,ooc发刀写手,慎入

(我觉得按我这个啰嗦的能力,这篇文我能写三十多章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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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心心念念的江澄在第七日清晨总算出现了。

蓝忘机听到动静,便起身将魏无羡背在背上,顿了顿,又将人放下,褪去脏得不行的外衣,将那件一直被当做盖被用的中衣给魏无羡穿好,再套上外衣,这才背着他到了洞口,静静等着江家的人下来接他们出去。

江枫眠看到蓝忘机背着魏无羡的时候似乎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腿:“蓝二公子,你的腿……”

按照江澄跟他描述的情况,蓝忘机应当是被妖兽咬伤了腿的。

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道:“已无大碍,有劳江宗主过问。”

江澄四处看了一圈,问道:“那妖兽呢?”

蓝忘机道:“死了。”

江澄一愣:“死了?”

“嗯。”蓝忘机解释道,“原想着杀了妖兽能找到水下的出口,谁知震塌了山石,将洞口堵住了,这才一直等着江宗主和江公子前来救援。”

江枫眠惊讶道:“蓝二公子年方十七便能杀死这屠戮玄武兽,修为当真了得。”

蓝忘机却摇了摇头:“是魏婴杀的。”又道:“魏婴有些发热,已经烧了两三日了,这会儿还睡着。”

江澄向前迈了一步:“我来背他吧。”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避过他的动作,仿佛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般,走到洞沿拉了拉方才放下的粗绳:“这根绳子应当能够承受两到三人的重量。”

江枫眠点点头,对江澄招呼道:“江澄,你领蓝二公子上去,我来背阿婴。”

“是。”江澄说着便扯了扯绳子,借力一蹬,向上窜了几尺,伸下一只手,“蓝二公子。”

蓝忘机将背上的人交予江枫眠,也由绳子向上攀了些,道:“江公子往上走便是,我抓着绳子就好。”

江澄讨了个没趣,本想翻个白眼,转念一想,蓝忘机似乎素来不愿与人接触,倒也不算是针对自己,便又放宽了心,兀自向上攀,攀几步也不忘回头看一眼蓝忘机有没有跟上来。

四人便如此出了洞,洞口外还有几个江家的门生候着,见人出来,忙先递了些水和干粮。

蓝忘机接过东西,道了声谢。

江枫眠道:“我安排几个人送蓝二公子回姑苏吧。”

蓝忘机却道:“历此事,云梦江氏应当也有不少后续事务要处理,忘机就不再添麻烦了,自行归家即可。”

江枫眠点点头,也不再坚持,只是叫人拿了件稍干净的外衣,包着些碎钱递给蓝忘机:“从此地回姑苏算来也还要两三日,只穿中衣过于单薄,就先穿这件凑合一下吧。还有些钱你也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江宗主。”蓝忘机接过东西,谢道。

犹豫片刻,江枫眠又道:“代我向你家人问好,青蘅君的事……逝者已矣,还望节哀顺变。”

蓝忘机陡然睁大了眼:“逝者?”

江枫眠愣了愣,反应过来蓝忘机在洞里困了有六七日,这几日的事情应当还未曾听说,叹了口气,道:“青蘅君两日前去世了。”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安慰他,最后却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肩。

蓝忘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淡声道:“多谢江宗主告知。忘机先行告辞了。”

说完微微欠身施了礼,转身离去。背影坚毅,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不是刚走出江家人的视线便突然被路上的石子绊得整个人沿着山坡滚出数丈,将中衣都划破了的话,蓝忘机可能真的就骗过自己了。

那毕竟是生父啊,怎可能漠然待之。

蓝忘机怔怔地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牙关咬紧,硬生生地止住了要流泪的冲动——这个时候与其干坐着落泪,倒不如早些赶回家中,说不定……还能够赶在青蘅君入土前见到父亲的遗容。

蓝忘机一把抓起散落的干粮,从地上爬起,捡起那件外衣往身上一披,再顾不上端方雅正,往暮溪山下的小镇狂奔去。

他用江枫眠给他的银两买了匹马,片刻不停地往姑苏赶去。原本两三日的路程,竟是叫他一日多赶完了。

终于到云深不知处山门口,蓝忘机正要下马,却觉眼前一黑,再也没有力气稳住身子,整个人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眼前已是静室熟悉的布局。

静室何时竟已修缮好了?蓝忘机有些恍然地坐起,塌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醒了。”

蓝忘机愣了一下,想下榻,却被制止了。

“你在山门前昏迷了,叫人将你挪进来又睡了有小半日,这会儿体力怕也没有恢复几分,就坐着吧。”蓝启仁道。

“是,叔父。”蓝忘机依言坐着了,微微颔首行礼。

一番招呼后,叔侄两竟片刻无言。

最后还是蓝启仁先打破了沉默,他叹了口气,道:“要去看看你父亲吗?”

闻言,蓝忘机拳头虚握了一下,低声道:“忘机回来晚了。”

幼时不识事,而未能侍母于病榻前;而今适逢家变,又未能侍父于病危之际。

他的双亲自此都离他而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蓝启仁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无事。也是身不由己,莫要自责——桌案上有些吃食,你果腹后便自行去祠堂吧,我还有事情要安排,暂不陪你了。”

“忘机明白,叔父且去便是。”蓝忘机道。

静室离祠堂有一段距离,蓝忘机一面走一面看着一路上的修了一半或还未来得及修的房屋建筑——方才见静室已差不多修缮完毕,原以为其他地方应当也比他去岐山前好了不少,却没想到依旧是残破不堪。

也是啊,那样一场大火留下的痕迹,又如何是几个月的时日便能够抹去的。只是静室大抵是较幸运,损坏不多,因而才能复原至此吧。

如此走到了祠堂门口,蓝忘机深吸一口气,又理了理衣冠,这才迈了进去。

蓝家向来不兴奢华,又值家难,因而家主离世,祠堂内也不过一方棺木,一方牌位。

蓝忘机一掀衣摆,在灵前跪下,一丝不苟地行过叩拜礼,起身对守在灵前的门生道:“先去休息吧,我来守。”

“是。”

门生退下后,蓝忘机便立在尚未封棺的灵柩旁,静静地望着父亲的遗容。

对于人死后的模样,他做过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却始终未曾想到,原来可以如此安详,仿佛只是睡去了一般。只有指尖触到的冰冷提示着他,他的父亲,再也不会醒来了。

蓝忘机收回手,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心里却难过得拧成了一团乱麻。

他不禁回想起幼年时,常听长辈谈笑间说,蓝大公子温和的性子当真是随了青蘅君。而蓝二公子却如那双淡若琉璃的眸子一般漠然,竟是半分见不到父亲的影子。

一次倒也罢了,屡次闻此谈论后心里却还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他蓝湛也是青蘅君的嫡子,为何就总是被说不像父亲呢?

说的人多了,此事竟还传到了蓝夫人耳中。蓝忘机记得,那日母亲先是愣了愣,随即“噗”地笑了一声,摸着他的头道:“那是外人不了解青蘅君,在我看来,你们二人跟他可都是像得很。”

“一个随了他的外在,温文尔雅。一个随了他的内心,从一而终。”

那时的蓝忘机根本没能完全懂母亲的意思,或者说,他对父亲的了解实在有限——不过是每日完成了功课前去请安时能说上几句话。

他印象中的父亲,总是坐在寒室的上座,微笑得体而疏离,眉目不怒而自威。

但母亲却告诉他,青蘅君其实是个多情而执拗的人,会因逢佳人而喜因别故友而伤,会在心仪的女子面前手足无措,会为了心爱的人背弃世道,而后一人担下所有的质疑与唾骂。

这样的描述一度让蓝忘机觉得讶异,直到自己长大了些许,才渐渐理解了——谁还没有年少意气之时呢。

母亲还经常半开玩笑地怂恿他和蓝曦臣:“你们别看青蘅君一派八风不动的模样,哪日唤他一声'爹爹'试试,保准他就绷不住了。”

然而,在蓝启仁的看管下,兄弟二人自然是不会有机会“试试”。因此,直到离世,青蘅君也没能够听到这一声“爹爹”。

蓝忘机一手搭在棺木的沿上,嘴唇嚅动,轻声道:“爹爹……”

一声轻唤仿佛拉开了闸门,泪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滑入唇齿间,嘴里顿时一阵咸味蔓延开来。

蓝忘机却恍若未觉,颤抖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唤着:“爹爹……爹爹……”

可惜,唤再多次,青蘅君也听不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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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为了写这一章还去查了一下丧葬礼制,但是发现看不太懂于是就一笔带过了……

(甚至还查了一下眼泪的味道|・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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