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谱思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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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二章

*蓝二哥哥视角

*ooc写手,更新不定,慎入


羡羡出来啦!下章开始打忘羡tag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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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秋时,蓝家家主难得出了关。

这日蓝涣蓝湛两兄弟前去听学途中,正遇上青蘅君迎面走来,手中还提着一个木篮。

“父亲。”两人驻足行礼。

青蘅君的面色依旧如同闭关时那样略微有些苍白,似乎并没有因为出关而添生气。路遇兄弟二人,也只是点了点头算作是招呼,便目不斜视地走了。

待父亲走远,蓝湛说道:“兄长。”

“何事?”

“这个方向,父亲是去看望母亲的吧。”蓝湛道。

“是啊。”蓝涣笑了笑,偏头却看到自家弟弟脸上没有半分笑意——虽说蓝湛平日里便不太有表情,但从神色中的细微变化,蓝涣还是看得出来,蓝湛的脸色并不好。

“父亲去看望母亲不是好事吗?你好像不太开心?”蓝涣问道。

蓝湛沉默了一阵:“父亲提的那个篮子,有药味。”

蓝涣诧异道:“我好像并未闻到?”

“父亲是从我身边走过去的,兄长离得远些。”蓝湛说。

“是了。”蓝涣点了点头,对于蓝湛说闻到药味也不再怀疑,再往下想,面上也露出忧色:“惊动父亲亲自送药,想来母亲的病不容小觑。”

“上次见母亲,她尚无恙。”蓝湛皱起眉头。

“算来下次去看母亲正好是中秋,也就是几日后了。但愿我们二人准备的中秋礼能让她好一些。”蓝涣道。

“嗯。”蓝湛用力点了点头。

“走吧,不然听学要迟了。”


然而就在中秋的前一天,兄弟二人正在蓝涣房中练习专程为母亲谱写的曲子时,蓝启仁过来告诉他们,不必再去看望母亲了。

“为何?”蓝湛听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你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蓝启仁道,也不去看这两位弟子,神色中似有一分悲伤,又似有一分怜悯。

蓝涣年龄稍大,一听便明白过来,一时间无法接受,裂冰从一双尚且稚嫩的手中滑落。

而蓝湛犹自追问着:“可是因为要外出治病?”

“不是。”蓝启仁显然心情也有些阴郁,也不多解释,“总之,你们以后都不必去了。”

说完不给蓝湛再问的机会,转身离去。

蓝涣缓缓地蹲坐到地上,将头埋到手臂间,低声抽泣起来。

“兄长?”蓝湛坐到他旁边,有些无措,“叔父说的是什么意思……?兄长为何要哭?……母亲还会回来的……我们的曲子还没有奏给她听……”

“别说了!阿湛……别说了……”蓝涣不再掩饰哭声,一把抱过弟弟,“母亲已经不在了……”

蓝湛被他抱着,依旧没能明白,两行清泪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娘亲……娘亲会回来的……”蓝湛懵懵懂懂地重复着,手臂环住兄长,越箍越紧,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

窗外月华如洗。


第二日中秋,姑苏蓝氏的家宴上,家主一如既往地缺席了。

不同寻常的是,蓝涣蓝湛两兄弟也没能出席。

不过在场的蓝家人也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这次家宴原本只是循规蹈矩地走个流程,便也没人去在意。

与此同时,小筑的廊下,坐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身前横着黑色的古琴,琴弦微微震动着,显是琴的主人刚刚弹过。

小筑内一片漆黑,纸糊的窗格之中见不到一丝光亮。

他突然害怕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

抬手抚上琴弦,想要再奏一遍,权当是壮胆,却听到身后有足音传来。

“阿湛。”蓝涣提着一个餐盒沐月光而来。

“兄长。”蓝湛起身行礼,蓝涣亦还之。

两人一同坐下。

“你已经在这儿坐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些点心。”蓝涣说着打开餐盒将几盘点心端出来,就放在他跟前。

“谢兄长。”蓝湛确实是饿了,也不再客气,拿起一块点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父亲又闭关了。”蓝涣一边看他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一天内发生的事。

“嗯。”蓝湛吞下口里的食物,应道。

“叔父后来可有再来过?”蓝涣问道。

蓝启仁听说蓝湛一大早就跑到小筑前等着,亲自跑过来把他训斥了一顿,要不是家族中其他长辈劝说,蓝启仁说不定会直接把他捉走。

蓝湛吃完手中的食物才答道:“午饭时来过。”

“你怎么说?”

“我等母亲回来。”蓝湛道。

蓝涣愣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丧母而悲痛,所以才固执地要待在这里,而事实上,蓝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在了”。

他依旧固执地理解为母亲只是因病外出寻医,一个月或者几个月后便会回来——到那时,又会有人每个月定时来给他开门。

蓝涣突然有些不忍心给年幼的弟弟解释这一切。

“我跟你一起等。”

九岁的蓝涣如是说道。


这样一等就是两年。

按照仙门世家的惯例,年满十岁便可随长辈外出夜猎了,因此到后一年,蓝涣能形影不离地陪着蓝湛的时间越来越少。

但他还是尽量每月空出那一天陪弟弟一起去小筑前等待再也不会回来的母亲,夜猎回来也都会去弟弟的房中看望他,跟他讲一路的所见所闻。

只是这日,蓝涣回来时却没能在房中找到蓝湛。问过值守的门生才知道,自家弟弟去了母亲的旧居。

蓝涣有些疑惑:今天好像不是见母亲的日子?

胡乱猜测着,就不由自主地往小筑那边去了。快到时,却听到一阵琴声。

再穿过几层矮矮的灌木,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廊下,背对着他,隐约还能看到被遮挡住的忘机琴。

蓝涣停住了脚步,也不去叫人,从袖口抽出裂冰,在几步之外和着琴声吹奏起来。

旋律都是两人再熟悉不过的了——正是那首中秋谱给母亲的曲子。

蓝湛的动作凝滞了一瞬,便又恢复流畅。

忘机琴声泠然,裂冰箫声呜咽,如泣如诉。

一曲奏罢,谁也没有先说话。

单从琴声,蓝涣便知道,自家弟弟终于明白过来了。

或许是因为某个契机,亦或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有些事情,自然就懂了。

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再去安慰蓝湛。

最终,还是蓝湛先开了口。

“母亲不在了。”他说。

蓝涣身形一晃。

两年来,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却是第一次从弟弟口中听到——原来这句话这样令人绝望。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蓝湛起身背好琴,回身行礼:“兄长。”

蓝涣回过礼,犹豫了片刻:“阿湛,你……”

“这两年时日,是阿湛年幼不懂事,劳烦兄长诸多照顾……”蓝湛神色漠然,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蓝涣却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你若还当我是你兄长,便不要强装无事。”

“……”蓝湛沉默了,双唇紧紧地抿着,似是挣扎了片刻,眼泪就落了下来。

蓝涣将弟弟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脊背。

“娘亲不在了……娘亲不在了……”

八岁的蓝湛靠在兄长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日,一切又像是恢复了正常。

蓝涣依旧随长辈出行夜猎,蓝湛也依旧坐在兰室中最靠前的位置听学,脊背挺得笔直。

虽然已经知道了真相,蓝湛还是时常前往那处小筑,甚至去得更频繁了些——往日只每月去一次,而今却只要有闲暇便去廊下坐着,或冥想,或练琴。

蓝启仁知道以后,虽说有些气愤,但蓝湛无论是课业还是言行举止,都很难叫人挑出错处,且都是选着无事的日子去,便也纵容了他的执拗。

如此再过了两年,蓝湛开始同兄长一起随行外出夜猎了。

忘机琴弦动,裂冰箫声鸣,各大仙门世家为之惊艳,“姑苏双壁”自此成为整个修仙界的弟子楷模。

外界的热闹向来打扰不到蓝湛。他依旧是每日看书、练琴,于夜猎之事逢乱必出,只是人愈发沉默寡言,周身散发着一股本不应属于一个十余岁的小儿的疏离气质。

蓝涣因此玩笑般地调侃过他几次:“阿湛这般漠然,恐怕都没有人敢靠近你了,就不怕交不到朋友吗?”

蓝湛却道:“若有心相交,自不会因此刻意疏远。”

况且母亲已经故去,在这世上,除了兄长,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关心他心里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只会看重他的所作所为罢了,他究竟怎么想,根本不重要。

蓝湛在年满十三时被委以掌罚之职。自此,同龄人,甚至是较他年长的门生见了他都要绕着走——毕竟他一贯公正严明,只要犯了错,无论是谁,他都照罚不误。

偶有外客前来听学,都被提前打好了预防针,无人会自讨无趣前来招惹他。

仙门世家子弟芸芸,除了愈发忙碌的亲生兄长,竟无一人愿意与他相交。

要说半点不在意,绝无可能,都是少年,哪会自甘寂寞。

只是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孤身一人。

年至十五,以琴为名,得字“忘机”。

人如其字,忘机绝虑。——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相遇的话。


那日蓝忘机刚闭关结束,正在巡夜,忽见得一个黑影掠上了房檐。看身形,是个年龄与他相当的少年。

蓝忘机站住脚,冷然开口:“云深不知处有宵禁,夜归者不过卯时不允入内。”

那人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低头看向他,手里还拎着什么。

蓝忘机飞身掠上房檐:“手里拿的什么?”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拎的两个坛子,又看了看蓝忘机,随即慷慨地递过去一坛,粲然一笑:“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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