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谱思馍

【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二十七章

*原著向主蓝二哥哥视角
*时间线感情线随原著，ooc都怪我，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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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第十三次御剑经过夷陵上空时，终于下定决心，降落在一处街头。

收好佩剑，蓝忘机迈步混入了人群之中，视线扫过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每一张脸，寻找着一双日思夜想的眉眼。

忽地觉到小腿碰上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就停了脚，低头看去，正与一个两岁左右的稚子对视上了。

孩子看起来有些怕他，一双溜圆的眼睛忽地就涌上了泪花，小嘴一瘪，就这样坐在蓝忘机脚前哇哇大哭起来。

蓝忘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伸手也不是，说话也不是，竟是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周身路人已然围成一个圈，一面毕毕剥剥嗑着瓜子，一面议论着这位白衣仙君与地上坐着的孩子的关系。

“这是什么事撒？一丁点小伢子嚎得好嚇人。”

“被他爹骂了吧。”

蓝忘机抬头，脱口解释道：“我不是。”

谁知那小儿嚎着嚎着竟是含含糊糊地叫了：“阿爹……阿爹……呜呜呜……”

蓝忘机：“……”

如此，路人们便认定了他是这孩子的爹，纷纷数落起他的不是来。

蓝忘机正苦恼着要如何应对，忽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咦？蓝湛？”

他猛然回头望去，正见到魏无羡朝他这边挤来，视线越过层层人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蓝忘机忽地感到不安。

但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将情绪藏到了心底，陪着魏无羡哄好了孩子、进了街边的酒肆，点了魏无羡喜欢的菜、说了他想知道的事，却始终驱不走笼在心头的阴云。

那人分明近在咫尺，蓝忘机却总觉得那样远，仿佛片刻分神便无从找寻。

而听闻兰陵金氏与云梦江氏联姻的魏无羡却无心关注蓝忘机在想什么，他猛地灌了一杯酒，将酒盏重重摁到桌上，道：“蓝湛，你知道吗？我师姐，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一拍桌子，道：“我们会让这场大礼在一百年内，人人提起都叹为观止、赞不绝口，没有人比得上。我要看着我师姐风风光光地礼成！”

傲气不输当年，微醺之中却红了眼。

蓝忘机只觉心尖一颤，按下想要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轻声应道：“嗯。”

魏无羡嗤笑一声：“你嗯什么？我已经看不到了。”

——但你要相信，值得你如此记挂的人，会感受到你的真心。

——也不知是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

蓝忘机垂下眼，拿过温苑手中缠作一团的两只蝴蝶，将四条须解开理顺，再递给他。

如此画面倒是叫魏无羡分了些神，勉强调笑了两句，却忽地脸色一变，从胸口掏出一张符咒，而这符咒已经腾腾燃烧起来，魏无羡将它取出后不一会儿便已烧成了灰烬。

蓝忘机目光一凝，魏无羡则豁地站起，道：“坏了。”

“失陪了蓝湛，我先回去了！”魏无羡一把夹起温苑径直冲出了酒楼。

蓝忘机来不及多问，留了些银两在桌上，一把抓起温苑落下的蝴蝶，闪身追了上去。

魏无羡有些意外地道：“蓝湛？你跟上来做什么？”

蓝忘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何不御剑？”

“忘了带！”魏无羡道。

蓝忘机心知有异，却也没再多问，一把截住魏无羡的腰，三人一同御剑飞上了空。

蓝忘机早就听说过乱葬岗阴气甚重，却是第一次踏足此处。而甚至没有机会打量一圈，便已然被卷入了混战之中。

——又或者说是下意识地搭了把手。

无人相托，也不需要人告诉他怎么做，只是一见到有人遇险，手脚便已先于思量而动。

也多亏了他在场，随温宁暴动而冲破禁制的凶尸很快被压制住。可当他转向去寻人时，却正好见到温宁猛地扑向魏无羡，将人撞得摔在了树上，看上去像是要喷出一口鲜血来。

蓝忘机脸色骤变，闪身夺到他身前，几乎是将人抱在怀里，握着魏无羡的手便开始输送灵力。

而又如同在不夜天城那晚一样，他只觉得魏无羡的灵脉宛若一个无底洞，灵力甫一注入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绝对不对劲。

可情势实在危急，容不得蓝忘机静下来思索前因后果，忙乱之中，他只来得及抓住一点头绪，在魏无羡迈步去追温宁时又一次问道：“你的剑呢？”

而魏无羡也只是一如既往地敷衍道：“早不知哪儿去了！”

心头阴郁更甚。

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魏无羡有些控制不住了——无论是这乱葬岗上的阴邪之物，还是魏无羡本人引以为傲的温宁。

可关心总会被当作质问，认真也总会被三两句调笑一笔带过。

魏无羡直到将他送到了乱葬岗山下时，才终于收敛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道：“蓝湛，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其实我也想有人告诉我，如果我不这样，还能怎样。”

蓝忘机回头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先时被温宁伤着了，魏无羡的脸色苍白到吓人。

“弃鬼道不修吗？那山上的人怎么办？”他道，“让我放弃他们吗？我做不到。我相信换做是你，你也做不到。”

蓝忘机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魏无羡说的没错，换做是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事情分明不一定非要发展到这一步的。

“有没有人能给我指一条阳关道，一条就算不用修鬼道，也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的路。”

蓝忘机沉默地望着他，给不出任何解答。

也许数月前，甚至数日前，蓝忘机还能有底气对他说“跟我回云深不知处”，可如今夷陵老祖和温氏余部乃千夫所指举世所斥，即使姑苏蓝氏二公子的身份，也无法袒护这样一群与世道相背的人。

他蓝忘机终究并非无所不能。

而魏无羡看起来却像是比他乐观得多，他笑了笑，道：“谢谢你今天陪我，也谢谢你告诉我我师姐成亲的消息。不过，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其他的，就随缘吧。”

事已至此，即使换作蓝忘机，也做不出更好的选择。他微微侧首，闭上了眼。

“再见啦蓝湛！有机会再来！”魏无羡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牵着温苑，转身往山上去了。

蓝忘机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夕阳里渐渐远去，化为两个小点，最终消失不见。

——何必把事情想得那样糟糕呢。看乱葬岗上的氛围，温家的人应当和魏无羡相处得挺融洽，这条路，未必也就需要独自走到黑吧。而且，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再来拜访呢？

如同以往每一次分别，蓝忘机带着一份美好的侥幸转身离开了。

此别后，修仙界发生了诸多大事。

设立仙督之议传得沸沸扬扬，各家为商议此事集结了数次，始终没有定论。

此间，兰陵金氏、云梦江氏联姻，两家结为世交。

据说金子轩待妻子极好，竟完全没有了往日目中无人的傲慢。大抵也是上天眷顾有情人，成亲约摸一年后，江厌离顺利诞下一子，取名金凌。金凌的七日宴可谓奢华至极，令人叹为观止。

不久，姑苏蓝氏传出藏书阁重建完成的消息。听闻重新落成的藏书阁同从前一模一样。百年仙府焕然重生，前去拜访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兰陵金氏甚至在筹备金凌的满月宴时，将夷陵老祖魏无羡的名字写在了宴请名单之中。

“兄长，人数清点完毕，贺礼也都核对过，可以出发了。”蓝忘机走到兄长跟前颔首行礼，汇报道。

“好。走吧。”蓝曦臣道。

一行人就此御剑赶到了金麟台。

刚将剑收入鞘中，便看到金光瑶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二哥，忘机，你们来啦。”

“阿瑶，好久不见。”蓝曦臣笑道，“怎么不见阿凌的父亲？”

“哦，子轩临时有事外出，暂时不在金麟台，但今天之内会回来，到时再向各位赔罪。”金光瑶道。

“不敢当。”蓝曦臣道，“清河聂氏的人可已抵达？算来也有时日没见着大哥了。”

金光瑶立马给两人引了条路，道：“已经到了，安排在那边的院落里，二哥、忘机，且随我……”

“出事了！——”

金光瑶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一个兰陵金氏的门生打断了。

那门生几乎是扑到了三人跟前，金光瑶忙扶住他道：“出什么事了？”

“子轩……子轩公子他……被魏无羡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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