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谱思馍

【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九章

*原著向蓝二哥哥视角

*cp随原著，ooc写手，更新随缘，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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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离开姑苏后，整个云深不知处都清静了不少。

跳脱了数月的少年们此时没了领头人，渐渐地也都安分下来，偶有违例——或是金子轩在课堂上睡着了，或是聂怀桑又没能背出蓝启仁指定的篇目——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左不过被蓝启仁训斥一顿，无需动用蓝忘机的掌罚之权。

乐得清闲，便又时不时往小筑跑，从前都是弹琴或冥想，而今倒还时不时将两只兔子抱去，提前备一篮菜叶或是萝卜，静坐在廊前，默默地看着一团雪球恨不得时刻趴在草地上慢条斯理地啃东西，另一团却好似从来不知疲倦，片刻不停地跳蹿着。

这日蓝忘机将菜叶和兔子都放下，便坐在廊下翻出古琴练习清心曲，一曲奏罢，正合眸回味中，忽然觉得袖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睁眼低头望去，发现正是那只格外安静的兔子。

“？”蓝忘机有些惊讶——平日里被扑腾拖拽得倒也不少，只是往往都是那只好动的兔子，怎地这只也开始来骚扰他了？

他放好忘机琴，将这只兔子抱到臂弯里，搔了搔它的下颌，低声问道：“怎么了？”

兔子当然是没法回他的话，却好像知道他是在询问，从他怀里一跃而下，向廊外奔去，奔了几步又扭过头看他。

蓝忘机心知有异，起身跟着它走去。

兔子在一片兰草前停住了，有些焦急地在那一小片转了几圈，似是在找寻着什么。

蓝忘机也停住了，对着几丈之外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颔首行礼道：“兄长。”

蓝曦臣回过身，臂弯中抱着一只兔子，微笑回礼：“忘机。”

那只在地上打了几转的兔子看到蓝曦臣的白靴，以为是蓝忘机已经走到了它前头，忙几步扑了过去。

蓝曦臣弯腰将这只也抱起，朝蓝忘机走去：“这两只兔子是你去后山捉的吗？”

“不是。是他人所赠。”蓝忘机老实答道。

“可是那位云梦的魏公子？”蓝曦臣将两只兔子递给蓝忘机。

蓝忘机接过兔子，轻轻安抚了片刻，应道：“嗯。”

“魏公子竟也知道你喜欢兔子。”蓝曦臣笑道。

“他不知。”蓝忘机道。

蓝曦臣讶异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那便是歪打正着了。”

“先前跑出来的那只像是受伤了，我给它上了些药，待伤好了再放回后山吧。”蓝曦臣又道。

蓝忘机将好的那只放回草地上，仔细查看了一遍怀中那只兔子的伤口，道：“谢兄长。”

犹豫了片刻，又道：“兄长，魏婴托我替他照顾这两只兔子。”

“你答应了？”蓝曦臣有些惊讶。

蓝忘机不语，算作是默认。

蓝曦臣道：“呃，云深不知处并无私养宠物的先例。”

蓝忘机当然也知道这样的规矩，有些苦恼地道：“可我已经答应了他。”

蓝曦臣道：“少年人之间的戏言，如何算得正经承诺？果真是因为如此？”

蓝忘机垂眸不语，神色有些沮丧。

蓝曦臣很少看到蓝忘机的失落表现得如此明显，一时不忍心，叹了口气，笑道：“好罢，虽无先例，却也没有明令禁止。万一叔父问起，你须得同他好好说——我听闻这些时日你来小筑愈发频繁了，想也是过来照顾兔子，如此花费在它们身上的时间略多了些。”

蓝忘机肃然道：“多谢兄长。”半晌，又补充道：“……不会影响课业。”

蓝曦臣道：“我知忘机你不会。不过，万万不可让叔父知道这兔子是谁送你的，否则他大发雷霆，无论如何也会让你把它们送走的。”

闻言，蓝忘机似乎把怀里的兔子抱得更紧了些。蓝曦臣笑了笑，举起一手，指尖弄了弄那白兔粉红的鼻尖。

“兄长可是刚从彩衣镇回来？”蓝忘机问道。

这些日子蓝曦臣一直忙于处理水行渊，算来两人也有许久未见面了。

“嗯。”蓝曦臣道，“邪祟栖居的那一片水域已经封锁，周围的人户也已安排好撤离，再过几月，待人都安顿好了，便可开始抽水。”

蓝忘机微微颔首：“若是需要人手，兄长随时吩咐。”

蓝曦臣停下逗弄兔子的动作，抬头看他：“忘机这算是感激我许你留下兔子么？”

蓝忘机愣了愣，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落到怀里的兔子身上，解释道：“仙门世家子弟本当逢乱必出……”

蓝曦臣看他这样，又笑了起来：“你不必紧张，我自知你济世之心。”

蓝忘机目光埋得更低：“……也是要多谢兄长允准我留下它们。”

“无事，兔子很可爱。”蓝曦臣道。低头看见那只被放在草地上的兔子不停地在扑腾蓝忘机的靴子，又道：“那只是不是也想你抱？”

蓝忘机低头看了一眼，弯腰将那只也抱起来，兔子乖顺地蹭了蹭蓝忘机的胸口，又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小心翼翼凑到同伴伤处，粉红色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生怕弄疼了它。

蓝曦臣笑道：“它们关系很好。”

“嗯。”

“明日就是讲学的考核了，我来是替叔父转告你明早去兰室监考。”

“忘机知道了。”

两人互相行了礼，蓝曦臣又挠了挠兔子的后颈，便施施然去了。

蓝忘机将两只兔子带回小筑旁，轻轻放在草地上。

此时好动的那只腿受了伤，却仍是不安分，刚被放下便一瘸一拐地往菜篮跳，好静的那只倒是一反寻常地勤快起来，眼看同伴行动不便，三两步蹦到菜篮边用嘴叼了片菜叶拖回来递到同伴嘴边。

谁知那好动的却不领情，把头别到一边，仍是固执地往菜篮那边走，本就喜静的那只受了打击，窝在一边默默地独自啃了两口菜叶，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正好看见同伴艰难地往菜篮沿上爬，失败了好几次也不肯放弃。

像是实在不忍心了，喜静的那只又奔回菜篮边，前肢攀上篮沿，两只兔子一同使劲，总算将篮子压翻了，里面的萝卜白菜顿时滚了一地。

蓝忘机竟也没上去插手，就这样端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他总觉得这只好动的兔子像极了魏无羡——片刻不肯安分，总有源源不断的怪主意，让人又气又怜。

而另一只兔子大概就是被“气”的对象了，平日里被闹得没有半刻安宁，此时好容易爱捣乱的兔子受了伤需要照顾，却依旧是挑三拣四——总还是能气到它。

当然，蓝忘机是不会去思考这只兔子和他自己的相似性的。

成日看着兔子，便总忍不住想起魏无羡，到第二日去监考时，视线在世家子弟身上来回巡动，脑海里竟仍是在想他——若是魏无羡也参加考核，指不定又会掀起什么歪风邪气，蓝启仁肯定又会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说起来魏无羡回云梦也有一月了，眼看着快要到夏天，正是吃莲蓬的时候，不知带茎的莲蓬是不是真的比不带茎的更好吃些？

 

实在是日思夜想不得解，那人又远在千里之外，蓝忘机只得求助兄长了。

于是，这日兄弟二人正在倒立时，蓝忘机开口了。他道：“兄长。”

蓝曦臣从冥想中悠悠脱离，目不斜视：“何事？”

沉默片刻，蓝忘机才道：“你摘过莲蓬吗？”

蓝曦臣侧首：“……没有。”

且不说姑苏蓝氏的子弟用不着自己去摘莲蓬吃，如此听起来如同游玩一般的事情，蓝启仁也不会让他们兄弟二人去做的。

蓝忘机颔首，道：“兄长，你知道吗。”

蓝曦臣道：“什么？”

蓝忘机道：“带茎的莲蓬比不带茎的好吃。”

蓝曦臣愣了愣，道：“哦？这倒是没听说过。为何忽然说到这个？”

蓝忘机道：“无事，时辰到，换手。”

两人倒立支撑的那只手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蓝曦臣还待再问，却看到木廊边爬上来一只白绒绒的兔子，笑了：“忘机，你有客人。”

那兔子慢慢地蹭到蓝忘机倒立的左手边，抽动着粉红色的鼻子。

蓝曦臣道：“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蓝忘机对它道：“回去。”

那只白兔却不听，咬住蓝忘机抹额的一端尾用力扯，似乎就想这么把蓝忘机拖走。

蓝曦臣悠悠道：“它是想你陪着吧。”

拖不动的兔子气急败坏地绕着两人跳了一圈，蓝曦臣看得有趣，问道：“这是爱闹的那一只吗？”

蓝忘机道：“太闹了。”

蓝曦臣道：“闹也无妨，毕竟可爱。另一只呢？是不是喜静不肯出来？”

蓝忘机却道：“会来的。”

他发现，自从这只爱闹的兔子四处乱跑受了伤后，那喜静的兔子便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同伴——有时候同伴跑得太快，一下子跳出好远，它依旧是锲而不舍地慢慢跟着，也许这会儿还见不着影，但总会来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木廊边缘又爬上了一只雪白的脑袋。两只白兔相互追逐了一会儿，最终选了个地方，就是在蓝忘机的左手边，安心挤在了一处。

两只兔子黏在一起挨挨擦擦甚是可爱。蓝曦臣道：“叫什么名字？”

蓝忘机怔了怔，摇头。

蓝曦臣却道：“我上次听到你叫它们了。”

“……”

名字确实是有的，但是蓝忘机总还是不好意思说。

蓝曦臣由衷道：“是很好的名字。”

蓝忘机换了一只手。蓝曦臣道：“时辰未到。”

蓝忘机默默又把手换了回来。

蓝曦臣却依旧十分好奇：“是为了感谢魏公子将它们赠予你吗？”

“……兄长。”蓝忘机无奈。

蓝曦臣笑了笑，终于还是放过了他。

倒立结束后，两人回到雅室静坐。一名家仆送上祛暑的瓜果，蓝忘机望着去了皮切得整整齐齐的西瓜出了神。

蓝曦臣正取了瓜片要吃，看他这样，本能地停下动作。

果然，蓝忘机开口了：“兄长。”

蓝曦臣道：“何事？”

“你吃过西瓜皮吗？”

“……”蓝曦臣讶异道，“西瓜皮能吃吗？”

默然须臾，蓝忘机道：“听说可以炒。”

“也许可以。”

蓝忘机又道：“听说味道颇佳。”

“我没试过。”

“我也没有。”

“唔……”蓝曦臣道，“你要试着让人炒炒吗？”

蓝忘机神色肃然地摇了摇头。

蓝曦臣松了口气。

不用问便知蓝忘机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说法，如若大动干戈地叫人去炒西瓜皮，被蓝启仁问起缘由，恐怕得被气得吐血三升。

 

蓝忘机从小便知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道理——一个问题困扰了他数月，求助兄长亦不得解，他便只能亲自下山求解了。

一路上行人见到他都避得远远的，好容易找着一位眼睛不好使的老太太问了路，便快步往她指的莲塘的方向去了——还顺手帮老人家解决了卡在屋檐下的枯枝。

原本念着老人家特意叮嘱说如若要去莲塘，须得趁早，片刻不停地赶着路，只是在看到田埂边五六个人围着一个受伤的农人苦恼着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地留步了——直到事情解决方才离开。

如此一番折腾，待赶到莲塘时，便已日落，过了莲塘开放的时间了，好在那采莲女心软，放他进去了片刻，蓝忘机也不贪多，随手折了七八枝，谢过采莲女，便就此回云深不知处了。

回到静室，蓝忘机将袖中的莲蓬取出，一支一支地在桌面摆好，剥了两个塞到嘴里，三分清苦伴七分甘甜在唇舌间蔓延开来——果然觉得比平日里在集市里买回来的那些去了茎的更为新鲜。

想了想，起身从橱柜里取了几个修长的玉瓶，将剩下的莲蓬分装在其中，捧着三四个玉瓶出门去了——一个放在了母亲旧居前，一个放在了父亲闭关之所前，一个放到了兄长的住处前，最后一个，犹豫了好一阵，又带回了静室，将果实逐个从孔眼里剥出，取了一个碟子装好，这才吩咐门生送到蓝启仁屋里。

——叔父肯定不喜欢魏婴说的东西，但真的很好吃，还是希望他能尝一下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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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思考了好几天要怎么设定两只兔子的名字，微博有道友建议叫小婴和小叽（我自己也差不多是往这个方向想哈哈哈），但总觉得二哥哥取名字应当不会这么……直白？？

所以还是先保留意见吧，日后如若能想到合适的我再来补这个坑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