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谱思馍

【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三十五章

国庆假期快乐！

*原著向主蓝二哥哥视角，时间线感情线随原著，有私设，ooc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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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一整夜都没有睡，却还是在卯时准时起了身，轻手轻脚地将魏无羡平放在塌上，摆成了蓝家标准睡姿，又替他盖好被子，稍作收拾后，便直接去了冥室。

前一日从莫家庄带回来的鬼手已交予专人保管，按照蓝启仁的吩咐，今日将在冥室进行招魂——问清了来历死因，方可妥善处置此物。

可蓝忘机和蓝启仁都没有想到，这鬼手邪门到了这般地步，一曲《招魂》几次被其怨气打断，曲调不完整，自然便招不来魂魄。

蓝忘机坐在东首主席，眉头微微皱起，正思索下一步应当如何，位列西北阵眼上的门生忽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与此同时，在阵法中央的鬼手好似受到了某种指引，黑气暴增，直向那门生袭去。

蓝忘机目光一凝，一阵近乎暴戾的琴音自指下骤然倾泻而出，硬生生地将那怨气压制住了。再去看四方门生，无一不是面容惨白，严重者甚已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来不及再去纠结前因后果，蓝忘机当机立断道：“逃！”

然此时尚有余力逃走的门生也只剩下一人，那人得了指令，不敢再多言，转身就扑向门口。

位于西首的蓝启仁也已然歪倒在地上，拼着最后一分清明，对蓝忘机叫道：“忘机！先镇压！”

见蓝忘机微一颔首，大抵是放了心，便彻底失去了神智，汩汩鲜血自七窍流出。

蓝忘机下意识地一动，似乎是想去扶人，可目光扫过阵法中央依旧在冒着黑气的鬼手，又止住了。

——这鬼手的怨气现在全凭他一人压制，他若轻易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必须想个法子让这东西能安分地待着，而后好抽身去救人。

正沉思着，忽地冥室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个人影闪入后，又轰然关上了。

蓝忘机一愣，抬头望去——魏无羡正面色凝重地大量着四周情况，而后旋身踩在西首的方位上，顶替了蓝启仁的位置，将竹笛从腰间拔出，举到唇边，目光与蓝忘机遥遥相接。

蓝忘机会意，右手抬起，一串弦音流泻而出，魏无羡当即以笛音相和。

据小辈所言，莫家庄当夜，蓝忘机赶到之前，正是此人以哨声相扰，暂时性地拖住了鬼手，而后待他以琴声相击，两人无意间联手压制住了这手臂。即是说以魏无羡之道扰之克之，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二人一曲即将奏末，也没有魂魄被召来。而那鬼手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通体青筋暴起，冥室之中的怨气更重了。

看来是魂魄随尸体被一同割裂了。

蓝忘机定了定神，指间调子一转，改奏起了《安息》——暂且让它安静下来，再想办法找到身体的其余部分，追本溯源吧。

而魏无羡也自然而然地跟上了曲调——却不知为何忽地错漏百出、气息不足。

难不成是这具身体灵力过于低微，方才受了怨气的影响？蓝忘机如此想着，抬头看向西首的人。

却见得魏无羡微微侧身错开他的目光，吹出调子顿时跑得更离谱了——离谱到把蓝启仁生生气醒了又重新昏过去。

蓝忘机：“……”

这人多半又是故意的。

蓝忘机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念又觉得此举可以理解——前世在修仙界掀起腥风血雨，骤然重生，于身份之事谨慎些也是好的。

于是他重新起了手，勉强和着魏无羡跑出十万八千里的调子奏完了这一曲。

鬼手在笛声与琴音的联合压制下缓缓垂倒，可食指依旧执拗地指着西北方向。

——多半是指引身体的其他部位所在了。难怪方才招魂时，这东西的怨气一个劲地往西北向跑。

蓝忘机探过各人的脉搏，又安排了众人好生照顾受伤的门生，便要准备动身下山了。

而魏无羡甚至不需要他询问，已然鬼鬼祟祟地蹭到了他身后，喜滋滋地大声自言自语道：“好好好，终于可以下山私奔啦！”

蓝忘机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任由魏无羡拽着自己的袖子转身去了。

 

很显然，让魏无羡兴奋的并不是所谓的“私奔”，而是他终于可以逃脱生天了——虽然大抵也只是他一厢情愿地这样想。

蓝忘机一早便看出他这份心思，一出云深不知处，对他看得愈发紧了。

却也没有把他关起来又或者是索性绑起来，反倒是由着他到处跑——蓝忘机从没想过要限制魏无羡什么，他只想陪在他身边，看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即使几天下来，魏无羡做过的事也就只有逃跑和耍赖。

后来大抵是看出这点伎俩奈何不了蓝忘机，魏无羡又改变了策略，成日里又贴又黏，好似生怕蓝忘机不记得他是断袖，只盼着人顾着点声名清白早日把他赶走。

可蓝忘机知道他不是。

他所看到的，是眼前的人几乎是警惕地蜷缩在莫玄羽断袖之名下，一面小心翼翼地回避着前世的故人，一面又忍不住去在意。

他不知道魏无羡是不是放不下，但他知道自己一直不曾放下。

所以当魏无羡第不知道多少次爬到他身上时，他依旧只是在人腰间轻轻一拍，而后将人平放在自己身边，替人盖好被子，轻声道：“睡吧。”

所以当魏无羡伸手探入他怀中要寻银两买胭脂时，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任他拿去用。

然后他看到刚走出一段路的魏无羡忽地回了头，脚步也跟着放慢了。神色之间仿佛是在催促他快些跟上。

他不禁想起十五岁那年，玉兰花枝隐绰间，有一个少年笑着招呼他：“蓝湛，跟我们一起么？”

正出神，忽听得一旁有人喊道：“夷陵老祖，五文一张，十文三张！”

“谁？！”魏无羡一听，连忙凑过去要瞧瞧是谁在卖他，蓝忘机便也自然而然地转向往那边走去。

原来是方才卖胭脂香粉的那位江湖郎中，手上拿着一沓门神贴纸，正煞有介事地吹嘘着这贴纸的妙用：“一张贴大门一张贴大厅，最后一张贴床头。煞气重邪气浓，以恶制恶以毒攻毒，保证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魏无羡不服气道：“这么灵你卖五文？”随手翻了翻那一沓纸，面上一阵扭曲，道：“魏无羡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你这画的是什么怪物？！误人子弟！”

蓝忘机远远地扫了一眼那纸上所绘的青面獠牙的壮汉，默默在心里对魏无羡的控诉表示了认同。

那郎中还要说话，蓝忘机忽地觉到侧后方有风袭来，正要出声提醒魏无羡，后者却是已然觉察，立马闪身一躲，而那江湖郎中则被掀飞了出去。

如此当街寻人麻烦的正是前几日才在大梵山见过的金凌。一把将人掀飞了不够，还威胁说如若再从他口里听闻“魏无羡”三个字，必要了他的命。

见他举止跋扈至此，蓝忘机忍不住皱了皱眉，而魏无羡则直接插口道：“金凌！”

他的本意应当是好好教导一下这个小侄子，可话说了没两句，便听得金凌吹了声短哨，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呵嗤呵嗤粗重的兽类喘息之声。

蓝忘机心里一紧，马上去看魏无羡的脸色，果然见得这人脸都吓白了，却大抵还是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他，撕心裂肺地叫道：“蓝湛救我！”说着拔腿扑过来，往他臂弯底下一扎，钻到他背后，双手双脚紧紧缠住了他。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念念有词：“蓝湛救命救命救命……”

蓝忘机被他一圈，整个人都僵住了，一颗心好像被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又酸又软，一时连呼吸都顾不上，竟也忘了先替他将那灵犬赶走。好在金凌对“含光君”威名忌惮得紧，一见他在场，已然忙不迭地携着灵犬落荒而逃。

而魏无羡听闻犬吠远去，又若无其事地从他背后绕了出来，向那江湖郎中问起本地的怪事异象。

待蓝忘机回过神时，魏无羡已然打听出了被当地人称为“吃人堡”的行路岭这个地方，又买了两盒胭脂算作是照顾生意，两人便往那江湖郎中指的方向去了。

可是，走了有小半个时辰，除了在树林碰见一群低阶走尸，其他并无异常，魏无羡正估摸着这“吃人堡”大抵不过以讹传讹，忽听得树林远处传来一阵疯狂的犬吠之声。

不知算不算是一回生二回熟，魏无羡瞬间便闪到了蓝忘机身后，抱着他的腰蹲身缩成一团。

蓝忘机看他这般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尚在远处，你躲什么。”

可魏无羡显然并不认为“尚在远处”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安慰作用，只哆哆嗦嗦地道：“先先先先先先躲再说！”

蓝忘机侧耳听了片刻，脸色却是变了：“是金凌那只黑鬃灵犬。”

——灵犬狂吠，必是遇上什么了。

魏无羡虽躲得狼狈，却还不至于分析不出个中缘由，当即深吸几口气暂且把恐惧压下，勉强磕磕绊绊地跟着蓝忘机循犬声去了。

如二人所想，金凌果真是遇上了麻烦。好在来的及时，又有蓝忘机的《问灵》之技相佐，两人很快挖出了不知为何被埋入石墙的少年，不至于叫人窒息而死——虽然还是暂时失去了意识。

此时，三人所处的石堡外灵犬骤然狂吠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魏无羡道：“出去看看！”

蓝忘机一点头，正要去扶金凌，却被魏无羡抢先背在了背上，便也不再耽搁，飞速原路返回。

灵犬再次狂吠，却是因察觉到有一形迹可疑之人在附近游荡，甚而咬下了来人的一片衣襟。

蓝忘机取下一看，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随即大致理清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在行路岭传谣言、放走尸、设迷阵、建石堡的，必定是同一批人。而这批人的幕后主使，多半就是这片衣襟的主人，清河聂氏现任家主聂怀桑。

魏无羡自然也是想通了此节，道：“人没走远，追！现在若是不抓现行，再想抓他就麻烦了。”

蓝忘机道：“我追。你和金凌？”

魏无羡道：“我带他下行路岭，回清河找个地方安顿，就在之前遇到那个江湖郎中的地方，我们在那里会合。”

不等蓝忘机表态，他又道：“去吧，再迟人就跑没影了。我会来的！”

蓝忘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印象中，这是魏无羡第一次对他说“我会来的”。

从少年时代开始，这个人便总喜欢在他毫无防备时突然闯入他的领域，却又在闹得蓝忘机心绪难平时骤然离开。从来都是来去匆匆，不辞而别。

可他还是信了。

即使他把聂怀桑捉到客栈后，在约定见面的地方并没有看到魏无羡。

他想，大抵安顿金凌是要一段时间的——首先得等他清醒，其次得将人送回安全的地方。又或者还需要再询问一番石堡里发生的事情。

于是他就那样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等到天色由明变暗，等到街上的店铺落了锁、小贩收了摊。

魏无羡还是没有出现。

蓝忘机的眼底渐渐泛起血丝，失落与忧虑之下，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我会来的”。

魏无羡说会来，他就相信，人一定会来。所以不管多久，他都打算等下去。

可当终于见到那人步履不甚稳当地向自己走来时，他却骤然攥紧了拳——他看得出来，魏无羡腿上受伤了。

正如此想，魏无羡便脚底一崴，蓝忘机神色一变，抢上前扶稳了他，单膝落地就要去察看他的腿。魏无羡却好似被吓了一跳，忙道：“别别别含光君，你不用这样。”

——那应当如何？置之不理吗？

蓝忘机微微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说话便又低头继续挽他的裤腿。

入眼一片淤黑的恶诅痕。其间隐约可见紫电抽过的痕迹。

蓝忘机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紧了。半晌，他涩声道：“……我只离开了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时间，你便遇上了江晚吟，身上还多了这样多的伤，若再多几刻，是不是就等不到你了？

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就这样安然地等在原地。他想，如若他主动去寻，说不定江澄就没有机会伤到魏无羡了。

可魏无羡本人却并不在意，三两句话间将蓝忘机从地上拽起，转而将话题引回了吃人堡之事上。

蓝忘机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先时所指的客栈走去，忽然出声唤道：“魏婴。”

重逢几日以来，他一直没有揭穿魏无羡的身份，一是觉得在人正装疯卖傻之时戳穿不太妥当，二是不愿魏无羡因此而对他有所防备。

可他突然意识到，魏无羡掩饰得并不轻松，甚至正是因为身份还未暴露，他才防得更紧。

魏无羡在听到他的叫唤后，身形顿了顿，须臾，却好像并没有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应道：“什么事？”

——不要再装了，自始至终，我都知道是你。

可话到嘴边，蓝忘机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问了恶诅和鞭伤的来历。

——果然是送金凌回去时遇上了江澄。

蓝忘机又看了一眼他的腿，道：“你别走了。”

——不要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就离开好不好？我不介意你前世的声名狼藉，也不介意旁人议论我和你的关系，我只愿你安好。

魏无羡却没有听出这层意思，脱口道：“不走你背我啊？”

“……”蓝忘机静静地望着他，而后迈步站在了他身前，稍稍俯身，却听得魏无羡道：“打住打住，我随口说说罢了。被紫电抽了两下麻了而已，又不是腿断了。大男人还要人背，太难看了。”

蓝忘机心中微微一动：“很难看吗？”

魏无羡不假思索地回道：“很好看吗？”

——可是当年在屠戮玄武洞……“可你也背过我的。”

魏无羡道：“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蓝忘机淡淡地道：“你从来不记得这些。”——却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对你的剖白？

魏无羡摆了摆手：“谁都说我记性不好，好吧，不好就不好。反正，不背。”

蓝忘机问道：“真的不要背？”

魏无羡斩钉截铁道：“不背。”

蓝忘机默然片刻，忽然一手环上他的背，微微俯身，另一手抄他的膝弯，将人整个横抱了起来。

魏无羡大抵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悚然道：“蓝湛！！！”

但他毕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震惊过后马上放松下来，甚而撩了撩蓝忘机胸前的衣带，作势要扯，笑道：“你要比谁脸皮厚是吧？”

——是吗？也许吧。

蓝忘机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方才头脑一热，竟做出了如此出格的举动——事实上，因魏无羡而举止出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怀里魏无羡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蓝湛，你是不是在大梵山就认出我了？”

“嗯。”

“怎么认出的？”

蓝忘机垂眼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魏无羡连连点头：“嗯。”

蓝忘机目光微动，轻声道：“你自己告诉我的。”

——洞底一曲，暗允此生。

-tbc-

其实关于蓝二哥哥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间揭穿羡羡的身份，我还是没太想通，所以写得可能有些牵强，日后想通了再改吧_(¦3」∠)_

以及重生后的时间线几乎和原著都是重合的，写起来一半以上和原著完全一样，感觉没什么意思……

伙伴们有哪些部分特别想看，或者是有什么好的建议，都欢迎评论or私信交流^▽^